“咳嗯!”
为了结束这令人难堪的沉默,陆仁学着普琳清了清嗓子。普琳默默抬起头来,手指上还绕着自己的头发。
“店长你也不要失落了,不就是一次失误嘛。”陆仁尝试着安慰她.
“像小孩子一样。”
“我才不是小孩子,我可是店长,店长怎么是小孩子呢?”
原以为普琳会冷静回答,但她却出乎意料地在陆仁面前都起了嘴。
“呃……”
看着普琳的表情,陆仁感觉自己好像不小心踩到了她的雷区。
明明是小孩子,还偏偏不喜欢被称为小孩子。这不就是小孩子脾气么?
虽然内心这么想着,陆仁没有把话说出来,而是开始转移话题。
“店长在布里夫学院很久了吗?”
“是的。”
普琳没有什么精神。
“店长和铜五姐认识很久了吧?”
“刚开始就认识了。”
普琳仍然没什么精神,但陆仁感觉到他对铜五的话题很感兴趣。找到突破口就好办了,陆仁又抛出了第三个问题。
“那么店长你想知道铜五姐在这几年内都过得怎么样吗?”
“想知道!”
突然提高了音量,普琳两眼放光,脸上写满了兴奋。
但她马上注意到自己的礼仪,又将稍稍前倾的身子靠回椅背,端正了坐姿。
“店长你也不要这么拘谨啦,这么拘谨你怎么听故事?”
陆仁斜靠着身子,循循善诱。
“我看着都累。你和铜五姐相处时不就挺放得开吗?”
“这个……不一样的,小铜五她本来就是无拘无束的人。而陆仁阁下明显与她不同,必须要讲究礼仪。”
普琳轻轻摇了摇头。
“我是铜五姐的徒弟,被她影响了两年,早就学坏了。”
说到这里,陆仁无奈地耸了耸肩。
“店长你像和铜五姐相处时就可以啦。”
“和小铜五相处时一样?”
面对陆仁的提议,普琳看了看铜五远去的方向,又看了看满脸笑容的陆仁,普琳面露难色。
“放心吧店长,我是不会和她一样做出一些没有常识的事情的。”
听到这句话的普琳像是明显松了一口气,表情也稍微放松了一些。
“我们从简单的称呼开始吧。我不叫你店长,直接像铜五姐一样叫小普琳。而你也直接叫我陆仁。这样一来不就熟悉了?”
看到形势有所好转,陆仁赶紧接上下一句话。
稍稍思索了一会儿,普琳点了点头。
“好吧,陆仁阁……陆仁。”
“这才对嘛,那小普琳我跟你说……”
“陆仁,‘小’是没有必要的!”
听到“小”字的普琳出声提醒。
“还请你不要忘记,我也算是你在布里夫学院的前辈呢。”
“……也行,那我开始讲了。铜五姐脾气超差的,每天早上都会把我的木棚的门板踢飞……”
同意普琳的请求,陆仁把想要说出来的“小”字藏在心里,开始和她讲起自己这两年以来和铜五相处的事。
“啊啾!”
两旁的建筑飞快地退向身后,在人群中穿梭的铜五揉了揉发痒的鼻子。
“哪个家伙在惦记姐,该不会是陆仁那个小子吧?”
逐渐远离了人群,铜五转进一条小巷。按照她的记忆,这里有一间邋遢的铁匠铺。
虽然以前她很不喜欢里面时时刻刻充斥着的浑浊闷热的空气,但那个打铁的老头倒是很豪爽。
铜五一向和他很聊得来,前提是他不拉着自己喝酒。
“好,到了。”
铜五在一间铺头前停下脚步。
看着眼前不算太大的铁匠铺和那歪歪斜斜挂门上的铁锤招牌,一股熟悉感从铜五心底油然升起。
“打铁老头,姐回来看你啦!”
铜五“砰砰”地敲着铁门。敲了一会儿,铁门从里面推开了一条缝,伸出一个白发蓬乱的脑袋。
一张发红的脸上,充满褶皱的五官从大胡子和鬓发中吃力地挤出来。
“哪里来的小妞,不知道不要打扰老年人的清闲时光吗?”
抱怨着的老头从门缝里伸出一条肌肉虬起的手臂来,挥动着一只锤头做出驱赶的姿态。
“去去,别在这里闹。”
“老头你看清楚,是姐。”
铜五接下了腰后的短刀,在老头那双几乎埋在毛发里的小眼睛前挥了挥。
“不记得姐,也总记得这个吧。”
看到了绘有梅枝的短刀,老头抬头端详着铜五的脸。
“是你啊,怎么有空回来找我这个老年人啊?刀没有问题啊?”
“姐没事就不能回来了?”
铜五一边说着,一边拉开门晃进了铺头。迎接她的是却并不是印象中的闷热空气,而是冲鼻的酒气。
“老头你生意不好也用不着大白天就喝酒吧。”
铜五厌恶地掩着鼻子,抵挡着拥进鼻腔的烈酒气味。
即便当佣兵在外面混了几年,见过不少酒鬼,铜五还是没能忍住。
这个打铁老头酒瘾还是一如既往的大。
“喝酒可是老年人为数不多的娱乐啊,小妞。”
老头那因半醉而发红的脸在屋内炉火的映衬下更加发亮。
“喝的酒越烈,打出的刀才越快啊。”
说道这里,老头把手里的锤头放回砧上,哈哈大笑着。
稍稍习惯了混着铁和酒气味的空气,铜五把一个袋子摆在桌上,几块金属从敞开的袋口滑落出来。
老头斜着眼瞟了一下,拿起其中一块掂了掂。
“成色不错啊,那把刀已经满足不了你了吗?但就一把短刀来说,这个量有些多啊。”
“不是姐的刀啦,姐的刀好的很。”
“哈哈哈,也是我老糊涂啦。那把刀的话,就算是断了你也不会换的吧。毕竟是……”
铜五把刀系回腰后,打断了老头的话:“姐想请你打一对手甲,大概这么大。”
铜五照着陆仁的手大小在空中比划了一下。
“哦?给别人打的手甲?”老头意味深长地看着铜五。
“想不到当年那个掏五个铜板都不舍得的小妞会给别人打手甲。该不会是你在外头生的崽吧?”
“去去去,姐那时只是穷而已。”
面对老头的调侃,铜五俏脸一红。
“老头你也不要废话,这是给徒弟的,打得越坚实越好,越快越好。”
“又要坚固又要快,你这不是为难老年人吗?”
老头一边假意抱怨,一边却向铜五伸出了因长年打铁而变形的手,把粗短的手指伸开。
“倒也不是不行,拿钱来。”
铜五也摊开双手,耸了耸肩。“没带。”
“没带钱打个屁啊!”老头抓起桌上的袋子往铜五手里一塞,“没事就不要打扰老年人的睡眠。”
“老头你整天醉成这样,醒着和睡着也没什么区别吧。没带钱,有这些就行了吧?”
铜五掏出两瓶酒“咣当”放在桌上。
看到酒瓶,打铁老头马上把它揽在手里,凑到面前贪婪地嗅着。
“好家伙,年轻人要懂得轻拿轻放,万一摔了怎么办?”
看着老头“咕咚咕咚”地灌完一瓶酒,铜五才问道:“怎样?这单生意不错吧?”
老头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,暗红的酒浆顺着花白的大胡子滴滴答答地淌着。
“嗝,放心交给我。别说手甲,嗝,手炮我也给你打出来。”
“老头你可别打错了,姐要手甲。作为承载的手套什么的你也顺带帮姐准备一下吧。”
虽然铜五嘴上这么说,但看到老头摇晃着提起袋子,放到炉边,熟练地拉起风箱,她就知道没有问题了。
炉内的火舌“呼呼”地窜出炉子,铺内的温度开始慢慢升高。
在被闷出一身汗前,铜五转身向铁匠铺的入口走去。
“老规矩,来拿货时没有几箱好酒别想拿到啊!”
打铁老头抹了一把额前渗出的汗,向门口大喊。然而只听到了铁门被快速甩上的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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